近日，教育部办公厅公布首批虚拟教研室建设试点名单，中央美术学院“美术博物馆虚拟策展与美育课程虚拟教研室”获得批准。经各省级教育行政部门和高校申报推荐，教育部组织评审，共计认定首批虚拟教研室建设试点439个，中央美术学院是首批试点名单中唯一一所美术专业院校。“美术博物馆虚拟策展与美育课程虚拟教研室”是中央美术学院发起建设的全国首个针对视觉艺术管理专业的线上教学研究平台，旨在通过打通策展与美育教学、研究和实践，在内容研发、人才培养及美育资源方面共建共享，切实服务国家美育建设。
秉持“以公众为中心的美术馆”理念，策展教育一直是中央美术学院一个重要的专业和学科方向。本次教育部批准试点的国家级虚拟教研室，是以“美术博物馆虚拟策展实验室”为基础平台开展建设工作的。这个实验室筹建于2014年，自主研发了虚拟策展实验系统，模拟了实体美术馆空间的策展过程，通过还原度高、操作性强的虚拟策展课程，搭建有效训练策展过程的平台，打破了策展实践成本高、艺术品与文物运输风险大、优质资源稀缺的局限。虚拟策展平台具有两个方面的突出特点：一是可以及时汇集全国乃至全球在展览策划上已有的史料和最新的成果，不仅包括图文资料，同时还能够进行一些数据的归类和分析，这样等于能够以此打造一个全球展览的数据中心，尤其能够帮助分析全球展览策划的动向，为策展和相关人员提供重要的支持平台；二是虚拟仿真在展览策划中的应用，在培养新型策展人才方面，可以提供一个激活思维的空间。展览的策划就像一个导演一样，既要提出主题，还要遴选艺术家和作品，并形成展览的一种模态，而有了虚拟策展实验室的支持，就可以使各种展览的主旨、主题得以具体而形象地呈现，从而推动中国策展学学科的学术建设。
教育资源数字化运用和全球化共享一直是教育学界关注的热点，“在线教学”的方式让不同文化背景、不同语言环境的教学资源得以整合，并有可能在“后疫情时代”逐渐常态化。作为中央美术学院新型的教育、研究与实践平台，美术博物馆虚拟策展实验室在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得到了检验、发挥了作用，获得了首批国家级虚拟仿真一流课程。但这只是实验室发挥作用的开始，2021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发布了《关于全面加强和改进新时代学校美育工作的意见》（简称“两办”意见），使美育工作进入了国家战略的层面。此时，虚拟策展实验室已经积累了5000多个虚拟线上展览，如何使这些展览能够转化为美育课程，发挥美育功能，把策展与美育结合起来，让策展服务美育工作，是实验室转型升级的重要方向。
美育是提高全民审美能力、塑造美好心灵、建立健全人格、提升民族创造力的重要手段。我们清醒地认识到，对应美育这一国家战略，我国的艺术设施还严重不足。就美术馆而言，全国的美术馆设施发展不平衡，许多省份还没有省级的美术馆，很多省份只在省会城市有比较正规的美术馆设施，这使得全国大部分地方美术馆设施严重短缺，很多三四线城市、县城无法实现“两办”意见对于美育课程的基本要求，更不要说广大的乡村了。即便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许多地方都像现在的发达地区和一线城市拥有大量美术馆设施，也会在展览和美育课程的内容生产上供不应求，出现空有建筑没有内容的局面。针对这种情况，虚拟策展实验室于2021年研发了“博物馆美育课程虚拟实验项目”，将博物馆美育课程的策划与实施借助虚拟仿真的形式呈现，成为美育内容的有力补充。
长期以来策展是博物馆策展部门或研究部门的主要工作，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博物馆公共教育部门是根据已经成形的展览设计组织公众教育活动的，因此经常会出现策展与公教脱节的情况。进入本世纪以来，欧美知名的博物馆加强了展览服务公众的意识，从展览策划的概念阶段，博物馆公共教育部门就参与策展部门的策划工作，甚至许多博物馆的公共教育部门有时给予策展主导性的意见。中央美术学院很早就观察到了国际策展领域这一趋势，把策展教育和社会美术教育结合起来，2015年，中央美术学院与中国美术家协会美术教育委员会联合举办“为社会创新的美术教育”国际学术研讨会，积极倡导“社会创新”教育理念，履行美术教育在社会发展中的责任，积极为面向多元化发展美术教育的先行者和实践者搭建思考与沟通的平台。2016年，在举办中美博物馆策展与教育论坛的基础上，中央美术学院联合美国博物馆联盟举办“博物馆教育与策展海外研究培训”（国家艺术基金支持）项目，从全国30个美术馆、博物馆选拔策展部或公教部的工作人员集中培训，把开学典礼放在了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并安排学员在美国16个博物馆实习。这些为虚拟策展与美育教研室的打造积累了线下的经验和基础。
以国家级虚拟教研室为建设目标，未来教研室建设立足于为中国的美育工作提供跨时空的教学资源和课程体系。首先，虚拟策展内容要以美育作为重要目标，通过虚拟策展课程所积累的大量虚拟展览，为全国大部分美术博物馆设施短缺、公教内容不足、美育工作无法开展的地区，提供海量的美育课程资源保障；其次，策展与美育的互动是一种双向促进，把虚拟展览作为美育课程的内容资源，促进了新一代策展人的培养，同时对策展资源的美育转化，使很多策展人从一开始就兼具美育教员的角色，因为在线上的虚拟平台，策展人可以迅速转化为导览者、美育课程设计者或美育教师。再次，在虚拟策展与美育平台中，观众既可能是美育的受众，也可能身份转换成策展人或美育教师，虚拟策展平台的可得性和易操作性，使得“人人都是策展人”“人人都是美育教师”成为可能，普通观众，哪怕是小学生，只要有兴趣，在平台中都可能从一名观众转化为策展人，在亲身的策展学习和实践中获得更多的美育收获，由此策展实践成为一种美育手段。
在新的发展阶段，教研室建设将立足于美育资源的知识生产，做到线上线下对全国的覆盖。教研室将继续大力推进与全国各省市美术博物馆及重点艺术机构的合作，促进馆、校间紧密结合，形成多层次、多功能、多交互的教育服务体系。在“十四五”期间建设成为虚拟展览与美育的人才培养和内容生产平台，切实解决我国优质美育资源不足、分布不均的困境。“以策展助力美育，为美育而策展”，国家级虚拟教研室建设，将成为践行立德树人根本，弘扬中华美育精神的新拓展。
（作者系中央美院艺术管理与教育学院院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