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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深情的回眸——读林阳《远去的背影:名家艺术小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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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张瑞田来源:中国文化报2024-11-10 08:31:55

          《远去的背影:名家艺术小传》 林阳著    人民文学出版社


          林阳的新书《远去的背影:名家艺术小传》是一座储存着艺术史资源的矿藏,其中有熟知的人与事,更多的是鲜为人知的面孔与故事。作为出版人、学者、作家,林阳与笔下的人物有着或重或轻、或近或远、或深或浅的接触和了解。因此,他的笔调有客观的陈述,有主观的凝聚,冷静与热情俱在。

          林阳曾任人民美术出版社总编辑,这让他得以“近水楼台”,从自身的工作岗位出发,追踪那些与人民美术出版社有关联的画家、书法家、美术史论家、美术出版家的人生行止,娓娓道来,展开了一幅巨大的、深远的,色彩斑斓的艺术图卷。我相信,对中国书画艺术有兴趣的读者,都会在这幅“艺术图卷”面前感动、感慨,在不知不觉之间打开想象的翅膀,回望中国艺术的百年历程。

          在林阳的笔下,我们对人民美术出版社有了深入的了解,一家出版机构,其实是一个中国美术创作与出版的核心地带,这里不仅仅承担着彼时中国美术出版的重要任务,也汇聚了一大批中国美术的优秀人才,比如徐燕孙、鲁少飞、沃渣、萨空了、卜孝怀、王叔晖、力群、黄苗子、秦岭云、曹辛之、刘继卣、古元、贺友直、林锴、姜维朴、邵宇、沈鹏、徐希等。用今天时髦的语词来讲,人民美术出版社是中国美术出版、创作、研究的“天花板”。

          林阳不是为人民美术出版社写史,他是通过对这些人物的细读,进而发现这些人物彼此的关联和生动的细节,从新的角度讲述中国美术的故事。林阳的文学性情节叙述和文学性人物刻画,条理清晰、形象生动,让每一位读者都能够对当代中国美术家群体和创作有一个清新的认识。新中国成立后,萨空了、朱丹、邵宇、邹雅等人是成立“人美”的筹备组成员。1951年9月15日,萨空了担任人民美术出版社社长,任职期间,成绩显著。林阳写道:“50年代后期开始,出版了如《中国历代名画集》《宋人画集》《永乐宫壁画》《十年中国绘画选集》《杨柳青年画资料集》,以及现代艺术大师齐白石、徐悲鸿、黄宾虹、李可染等人的大型画集。还完成了国家交给的出版任务,如《苏加诺总统藏画集》等,并在国际上获得多项图书奖。培养了大批著名画家,如刘继卣、王叔晖、墨浪、任率英等,这些画家的作品受到广泛欢迎。人民美术出版社迅速成为全国美术界极具影响力的品牌。”

          沃渣也是一位传奇人物。这位毕业于南京中央大学艺术系的学生,早年参加革命,主动致信鲁迅,曾得到鲁迅所赠《珂勒惠支版画选集》《死魂灵百图》,并深受启发。不久,沃渣到了延安,1938年被任命为延安鲁迅艺术学院美术系主任。1950年,沃渣被调到北京工作,1951年,他先在人民美术出版社美术研究室当研究员,后担任美术创作室副主任,美术部主任、图片画册编辑室主任。林阳对沃渣有一定的了解,不过,在研究过程中也颇多感慨:“沃渣当年的辉煌,今天很少被人们提起。我因一个细节,向当年在人民美术出版社工作而且今天仍健在的同志求证,竟是四种不同的回答,可见时间对记忆的消磨有多么严重。我只能按照推理和判断将这一细节呈现在此文中。通过翻阅尘封的资料,还有他那时留下的遗迹,了解到他的创作、他的为人,也是难得的收获与裨益。”由此可见,林阳写作的及时性和重要性。

          《远去的背影:名家艺术小传》的扉页有一行字:“谨以此书献给父亲林锴诞辰100周年”。林阳的父亲林锴也是“人美”人,这位集诗、书、画于一身的艺术家,也是在人民美术出版社成立之初入职的,他强调诗、书、画、印的融合,倡导书画家读书作诗,注重书画作品的文化含量和书卷气。诗中有画、画中有诗,“文章发挥,书道尚矣”,是中国书画艺术的美学特征。然而,由于强调视觉性,今天的书画家有了舍文重技的倾向,这也是当代书画作品缺乏内涵的因由,值得我们关注和思考。

          林阳且行且思,他在时间的长廊中寻觅,许多闪光点,让他激动和感慨。对逝去的人民美术出版社人,他深情地回眸,他知道,自己的今天就是他们的昨天,今天的自己,也会是未来人民美术出版社人的昨天。他想在昨天和未来之间搭建一座桥,让人民美术出版社的人文链条绵延长远。他深情地回眸,他努力地发现,他想找到那些与人民美术出版社有关联的人,把他们的故事传播下去。

          林阳在书中写到的李青萍是一位经历丰富的女画家,出生于1911年,1935年在上海新华艺术专科学校毕业后在上海某中学任教,1941年受南洋华侨总会委托,接待到南洋讲学的徐悲鸿,协助他在南洋办画展。新中国成立后,人民美术出版社甫一成立,李青萍就被组织安排到人民美术出版社工作。这位被林阳誉为中国抽象画的女性先行者,究竟有着怎样的笔墨和色彩,林阳告诉我们:“每一个看到李青萍画作的人几乎都会被其中强烈的色彩和不寻常的构思所震动。我听许多人说到李青萍,语音就会提高,不仅被她的作品深深打动,也为她的人生感慨万千。”

          与人民美术出版社一同行走的人,不是每个人都走到了终点,不是每个人都有辉煌的人生。林阳试图通过前辈的脚印,看到几代人的精神状态、人生追求、艺术梦想。不管是赫赫有名的,还是渐渐被人遗忘的,他都不能放下,因为那是人民美术出版社的历史,也是中国美术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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